梦到至亲帮忙弄饭(梦到至亲帮忙弄饭什么意思)

梦到至亲帮忙弄饭(梦到至亲帮忙弄饭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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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目录

  1. 父亲生命的最后半年
  2. 朋友有至亲人过来是否应该请吃饭
  3. 60岁请了至亲吃饭要回礼吗

你可曾见过一个鲜活挺拔的生命,在几个月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形枯萎?你必须眼睁睁地看着,尽收眼底后又无力改变,且这个人是你的至亲。
这种无力感吞噬着你的精神,包裹住你的心脏,让你每呼吸一次都倍感沉重。
所作所为均是徒劳,被病魔连拖带拽地拉入绝望境地,你所懂的坚强、乐观、办法总比苦难多这些优秀品质统统失效,只感觉被扼住喉咙,踉踉跄跄地滑向结局---若无亲身经历,又怎会感同身受。

距离2012年父亲去世9年了,那年父亲54岁,留在我脑海里的父亲永远是腰板挺拔谦和有礼的样子,我也曾幻想过爸爸变老是什么样子,想不那么真切,我的生命中就没见过爷爷辈的亲人,我也依然没机会看到爸爸白头。

这9年里,我好像并没有痛彻心底的思念,我能够如常地提及父亲的生前,而且好像也很坦然地接受父亲的离去,每每此时,我心中都涌生出一种对自己情感的怀疑和惶恐。
我也会眼前突然闪现父亲的神情和举止,蓦地怔了一会,然后就一切如常了,就好像心中有一片深邃的海,隐匿的暗流压根翻腾不出海面,就自动平息了。

我一直想记下来些什么,时常想着,时常拖着,我是不敢提笔么,好像不是,我是太懒了。

今天,我已从武汉迁往南京,傍晚坐在书房里,窗外只看到邻家四季常绿的树冠,刚刚好把一切烟火掩住,心生安宁,对着屏幕敲下我这散乱而又好像蕴藏很久的文字。


那年还是2011年,刚生下女儿,每天虽然比较疲乏但满心欢喜,看着身边的那个小小的可人儿,一天天的点滴成长都让初为人母的我倍感喜悦,我没有什么产后忧郁症,只有那快溢出来的幸福感,甚至还曾默默地觉得,我可以扛起更多生活的重担了,于是,重担来了。
我是独女远嫁,不在父母身边,那天妈妈打电话我,要求我劝说爸爸去做体检,说最近工作忙应酬多脸色不好,我马上拨通爸爸的电话,爸爸那边呵呵的笑:“行,听我姑娘滴。
”然后就是入院、检查、住院,那之后就一直为病情辗转,再没回到过工作岗位上,而那年父亲都还没退休,且已经订好了退休后的返聘协议。
家里亲戚最初几天是瞒着我的,怕我回奶,怕我千里之外干着急,堂姐一个欲言又止的电话,我就瞬间猜到了端倪,细问后知道肝癌,晚期,父亲还不知情。
我第一时间是懵圈的,眼睛呆滞地望向远处,阴阴的天空也望不通透,仿佛昏睡的梦境,我突然就喜悦了一下,这是梦?使劲摇了摇头,动了动身体,甚至还掐了自己一下——没有醒。
有点慌,集中精力去思考,脑子像被捶了一样生疼迟钝。
在经历了一系列我现在已经回应不太清的操作之后,我要给我爸打个电话,我脑回路连接不起来。
爸爸本就不知情,又可能怕我担心住院的事,语气轻松愉悦地说了一通电话,我愈加无法把电话里如常或有些故作轻松的声音和那恐怖的病症对应起来,颓靡了一整天,第二天我要来病历的电子件先去了离我最近的武汉中南医院,虽然这种远程的病历他们无法确认和做什么,但我留住了一位主任医师的电话,在之后的日子里成了我偶尔能咨询并愿意沟通说说话的医生。

我们家人和亲戚一直用各种手段(比如做假病历假诊断)不让父亲知道真实的病情,怕意气风发的父亲承受不住而丧失希望。
因为肝部没有神经,父亲感受不到直接的痛感,也还没到人颓的地步,从表面看来,也还算神清气爽。
我扔下还没断奶的女儿从武汉回到了家乡的省会沈阳,那时候我父亲已经从老家的医院转到了沈阳肿瘤医院,这里有一位亲戚是护士长,家人和亲戚给出的说法是:肝有些硬化,且肝上有个囊肿,虽本身问题不大,但位置长得不好,肝动脉血管处,可能会影响正常供血,沈阳技术好,同时有亲戚在这里可以帮得上忙,所以在这里治。
这话我相信有很多医学上的纰漏,但好在我爸也并不懂太多的医学,加上亲戚和住院的医生护士都打过招呼,大家说辞一致,我爸本也没想到会有太严重的病出现,所以并未怀疑。
我记得我飞到沈阳已经是晚上,一路直奔到肿瘤医院。
这所医院除却庄严还有一种无法言明的阴郁,从医院大门走到外科大楼,就已透不过气来,我一直在心理预演着我该表现的样子,不能让我爸看到什么破绽。
我走进病房,家人都在,我妈脸上明显的憔悴但还是做出一切正常且还会偶尔显出笑容地接待我,之前我都没来得及想过我妈的状态,这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这件事对她要求太高了,太难了,她和我爸的感情极好,依赖极深,她得知全部的实情还要在我爸身边陪伴伺候中半点痛苦都不能显露,这种折磨近乎残酷。
我爸在第一时间和我说话,依然一脸轻松和全然无恙的状态,我的眼睛和大脑再次起了冲突,我爸53岁,且显年轻,工作也意气风发之时,看起来还是那个家中的顶梁柱,,这种假象让我也觉得好像生活还是美好,只要嘟起嘴埋怨他应酬太多喝酒太多,赶快给我配合保肝好生休养,就什么都可以解决了,我自然的这样想了也这样做了,我爸也戏谑地抱怨说一点小病还跑到肿瘤医院来,搞得怪吓人的。
晚上离开病房去宾馆时我还吐了一口气,觉得第一关过了,然后我就意识到了我的浅薄,一切才刚开始。

第二天我就要作为家属和医生沟通了,沈阳肿瘤医院的肿瘤科说没办法切,肝上肿瘤直径已达10CM,切掉后肝功能已经无法带动全身,家属要做好准备,1个月的存活也有可能,3个月也有可能,看看能不能坚持半年,一席话如五雷轰顶,炸的我在东北室外的雪地里冻了好久才重回逻辑思维中。
其实一年前我在武汉的中南医院给我爸妈做过全身体检,当时我爸显示肝部小三阳,但无传染性,肝功能一切正常,还做了病毒检查,都在正常范围内,彩超显示一切正常。
这才一年,怎么可能不止发病了,还晚期了,还长得这么大?这些到现在我都存疑。
当时也来不及问为什么,先看当下。
感谢发达的网络资料,我带着查的一知半解的知识去找介入科,主任说可以介入,我超感动,在被宣判死刑时突然涌现了生的希望,哪怕只是那么一丁点,有多么重要。
做了相关准备,到了介入那天,我爸局麻被推入手术室,能做治疗我妈很开心,这说明还有办法,手术很快,20分钟就出来了,我爸出来后一脸轻松,我问咋这么快,他说毛病不重当然快,就被推回病房去,我却被医院的亲戚叫住去了手术医生那,医生告诉我:“手术没做成,因为仪器在伸进血管之后再无法深入,肿瘤都堵住了,试了2次都不行,没能做成介入,只在肿瘤边缘放了一些化疗药,作用很小。
”我再一次如坠冰窖。
回到病房,看着家里人虽然忙碌,但脸上挂着治疗后的安慰的笑容,我什么都没说,让大家先开心一会儿吧。
后来又去咨询了生物科的主任,她告诉我说,有一种进口靶向药索拉菲尼,很贵,一个月5万,不能报销,但是对有些人来说很有效,之前那也碰到过肝癌吃了后肿瘤慢慢变小的情况,吃了3个月后可免费。
又是一丝希望,试!
带着这种药,我们出院回家准备过年。

我回到了武汉,因为离家一个月,女儿不太认识我了,一直处于哺乳期,这一个月我每天还是在挤奶,就是希望还能回家里喂喂女儿,可能女儿这一个月喝惯了奶粉,在我喂她之后竟然出现了恶心的感觉,我既难过也安心了,断奶吧。
那年一家三口带着8个月的女儿回东北老家过的年。
我女儿正处于怕生的阶段,但辗转回了老家一进门,我爸挤眉弄眼地逗她,她竟一咧嘴笑了开来,这一笑把我爸哄得十分开心,他说:“我外孙女这一笑,我至少多活20年!
”我也感觉得到我爸内心对病情的担忧和希望长寿的心情,心里陡然一酸,这可能是我们过的最后一个春节了……春节期间虽然每个人带着自己内心的种种无法倾诉的复杂情感,但表现出来的还是融洽开心。
这个期间还是有一个比较蹊跷的事,东北大年三十半夜有吃饺子的习俗,且里面还要放硬币,吃到硬币的人预示着来年会有财运,父亲因为肿瘤顶住胃部的原因,其实饭量已经大大减少了,只盛了6个水饺,结果一下子就吃到了硬币,这在以往历年是没有的,全家表示开心,举杯庆祝,纷纷让我爸去买彩票。
后来其实还是应验了的,白事的还礼和丧葬费,人生的“最后一桶金”。

节后,把女儿送回去之后,我再次返回,我爸该去复检了,尤其是CT,看看肿瘤是否有变化。
我家是矿山子弟,安家在铜矿上,医疗卫生条件都很有限,除了头痛脑热啥的基本都要驱车去市内的医院,我们这个期间直接在市内买了一套二手房子住,为了去医院方便。
此次住院检查,看到结果后再一次希望破灭,肿瘤长大了,和原肿瘤医院的主任提起,她说这应该是靶向药对我爸没用,那时候刚刚买完第3个月的药,我爸也很拒绝吃这个药,说吃完难受,就是这个药不好。
其实我猜,是因为病情已经侵蚀身体了,肝癌一旦有了身体的表象,希望就渺茫了。
之前能做的事都没一丝丝作用,还要怎么办?我拿着病历去过北京的301医院,去过上海的东方医院,都是比较牛的肝病治疗科。
手术已经不可能了,都去问的介入科,因为没带父亲本人,其他医院的片子他们看过都不能给与确定说法,只是说他们的技术可以做介入,但效果多大看病情。
那个时候胆子也很大,去北京的时候,看过医生才开始订回程火车票,赶上学生开学,一周内所有车票都没了,在北京站周围晃悠打听长途车,有一班半夜12点后才发车的大巴,明显是临时拉人且无任何安全保障的黑车,我就坐上去了,车上都不知道是什么人,下半夜才发车,车一开我就困得没有意识了,醒来时早上7点多,我竟睡得很沉…

后来决定去北京,至少离家近。
依然给父亲看的假病历,依然找了一些蹩脚的理由,我左思右想怎么说服父亲,都很没底,但此时,父亲竟然没多问也没犹豫,说听我们的,我当时还是觉得我爸挺好的,没为难我们,后来想想,就我爸那种聪明通透的人,可能已经意识到了,只是不敢或者不想挑破,还留给自己一丝希望吧。
我们也是真的无知无畏,在我大姑的陪同下我们一家三口直接去了北京,谁都不认识,压根没啥关系。
挂了号看医生,我偷偷先进去门诊求医生一会不要当我父亲面说他是癌症,请一定隐瞒,看完如果需要住院,只需要求就好。
我感谢我所碰到的所有医生,无论大医院小医院,权威人士还是年轻骨干,都在配合我这一个普通无用产后还在肥胖的我。
之后让我们排队住院,可我爸病情已经拖不得了,我看得到他虚弱地都坐不住了。
我在医院病房探视时间想办法进去了,怀揣了一个红包去敲主任办公室,开门的是该科室的年轻副主任,看样子就是一脸的年轻有为又聪明桀骜的样子,我紧张,没有底气地说了几句我父亲的病情严重,等不了了,希望能尽早入院治疗,请医生一定辛苦帮忙的话,他翻了翻病历说:“是严重,准备明天入院。
”我懵圈的感谢,退出。
走出医院大门,突然反应出来了什么,骂自己死蠢,手放在怀里攥紧红包又回来了,敲门进去怯懦地说:“医生,我忘了,我不是故意的”,就往外掏红包。
我被这个年轻的医生喝止住,虽然语气依然不够和气,但那几句话我毕生难忘:“不要掏红包,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到底听了什么传言,认为医生就没有好人了,我告诉你,不是的,你赶紧回去,准备明天入院!
”我听了羞愧地满脸通红,转头跑了。
和亲戚说起后,亲戚们说:哎呀,这很没保障,也不知道是不是碰到好人了,这在我们东北不太可能啊。
这里我吐槽一下我们东北的三四线城市的医院风气,至少我在的时候,人情世故送礼托关系风气极重,本来是正常的职责也需要托关系,这点让一直在外上学上班的我,极其不适应。
回到原题,我当时也心里犯嘀咕了,我不能为了一时的感动去相信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啊,这可是我爸的病啊,第二天一早我又跑去住院部了,我就在医生办公室外面守着,直到碰到了那个副主任出来交代医生事情,我上前去打招呼,他看到我显然有点不高兴:“你怎么这么闲,总在这守着干什么,我说过的话难道会不算话?”我虽然讪讪地离开,但心里踏实了许多。
下午我果然收到了护士的通知,我好开心,我们在宾馆里只住了2天,就入院了,这点我对301医院要点个赞。
在之后,还会有人和我说,你关系好厉害,我们去托关系走后门要住院都等了半个月。

入院后那个主任和我聊过说,我父亲的病情严重,他们当前的仪器和技术已经足够先进,但估计也只能再延长半年寿命了。
半年也行啊,我爸太年轻啊,半年后说不定就有新药发明了啊。
手术前的指标检查,转氨酶太高了先保肝治疗才行,要不手术台下不来。
我和我姑姑在医院外面租的日租房,姑姑担心我一个人陪着我,我妈在医院24小时陪护我爸,这个期间可真是把她们给折腾坏了。
有一天一大早,我妈突然给我电话,看到时我心就“咯噔”一下,电话里说我爸吐血了,我心脏像被火烫了一下,痛苦又恐惧,慌忙往病房跑,发现我爸这边已经挂了水,上了监控仪器和鼻管,我问医生怎么了,医生说门脉高压导致胃血管破裂,但破的是毛细血管,在止血,初步吐血已经止住,我妈也脸色苍白,说我爸吐了2次血,脸盆接的,每次半盆。
我爸脸色苍白地闭着眼睛在床上,我也不知道是累了睡着了还是昏迷中。
当时我姑姑也吓坏了,怕我爸无法活着回到老家,还找了北京的亲戚去买了寿衣,这个过程我没跟着,我无法接受也不敢看,后来听说放到了床下,其实自始至终我都没看过,我不愿意看。
这一天同病房里没再安排其他病人,我晚上突然想起问医生说能不能过换肝,医生摇摇头:“肝源很难等,而且匹配性也低,术后排异性先不说,病人肿瘤已经给长到了血管里,随着血液开始流散了,换肝没太大意义。
”等到我爸舒醒并慢慢恢复些的时候,另一个医生找我谈了,说吐血了就先不能做介入了,至少要恢复1-2个月,肝功能要达标才行,让我们先出院,说病床紧张,修养好再来。
我问过之前的那个副主任,他也摇摇头说,病人多床位紧张,主任做过指示。
此时此刻的我已经不能用绝望来形容了,一次次地打击我只剩麻木了,我心里清楚,这一走,我们只能“等死”了。
我心里暗暗地恨着老天,为什么对我们这么狠。
我和我爸妈说了,他们竟然没多问也没多挣扎同意了,我知道她们是不想再给我增加压力了,我无用。
我爸还努力笑着问管床医生:“等我恢复一些,还能再来做手术吗?”医生眼神闪躲,语气犹豫说:“这也要看到时的情况。
”当时我是不敢去看我爸的眼神和表情的,我很怕看到灰心丧气,更怕看到我爸为了不让我难过做出的笑容,我面无表情地扭过脸。
出院了,我爸已经不好站起来了,后面的病人已经等在门口了,我爸很着急但也没忍心催我尽快办理,我们去了北京站外宾馆等回家的火车。
晚上我去车站借了轮椅,推着我爸上了软卧,这一宿我们分外担心在车上出任何意外状况,还好一切平安到家。

回家后我还买了吹得神乎其神的苗药,但我爸已经吃不下了,在老家安顿好我就回武汉了,家里有孩子,还有工作单位要去看看,那一段领导对我的体谅和照顾我也一直记着。
回武汉没两天,得知我爸吐血又送到医院,昏迷,我赶紧回去,在医院里见到瘦的都是骨头的爸爸,半醒半睡,亲戚们问我是不是应该告诉我爸真实的病情,他们怕我爸挺不住,死的不明白。
我拒绝了,这个时候告诉我爸,可能就没有生还的决心了,而且我觉得我爸那么聪明,不必说破了。
住了三天,医生赶我们出院了,可我们怕啊,怕在家出什么问题,不能及时抢救啊,医生说没办法,没其他可治疗的手段。
我们还是回家了。
回去没两天,一天半夜,妈妈突然敲我的门急促地说:“快点,你爸又吐血了。
”我听过到了旁边卧室里我爸呕吐的声音,我都吓死了,我不敢进去看,我的确关键时刻十分懦弱,我听到我爸还在说:“赶快倒了,别吓到女儿”。
我摸摸索索地找手机,打120,就这3个键,我有生以来也没拨过,我拨错了2次,打通了,嘴唇打着哆嗦叫救护车,然后打最近的姑姑家的电话,叫他们来帮忙,亲戚和救护车都来的好快,我披着羽绒服坐在救护车上,东北的初春夜里,又冷又怕。
没错,这个过程中我的情绪多是害怕和绝望,尤其是后期这两种情绪已经掩住了我的悲伤,我一直都没什么太大情绪的起伏,没哭过,在救护车里颠簸的时候,我其实会想,我远嫁,我不孝,但我没办法。
在医院里又继续重复一系列过程,挂水,上仪器,上呼吸管,输血各种手续,那段时间,医院我已经熟悉的想吐了,以至于现在一说起来要去哪,如果脑子没转,第一反应还是医院。
我熟悉也麻木地做一切应该做的事情,我也在医院看到各种人间冷暖,有在病床上直接蒙上白布的,有喝了药急匆匆的推来的一家子悲痛欲绝的,还有年轻有为体检发现了肿瘤的,我看着听着,都无感。
曾经的鬼神邪说都一下子通透了,不怕了,我可以在半夜的走廊上溜达,甚至还想是否能看到个亡人影子,也就可以证明人死了后还有什么东西在;我看见那个针管在我爸的手上身上扎下去的时候我用麻木代替了心疼;我看见我妈背地里痛哭时,我好像也做不到去抱头痛哭,我依然选择了麻木,我一直恐惧但麻木。
后来我们想各种办法熬到了一个小单间,还有一个陪护床,稍稍安稳了些,这就是我们一家三口最后的家了,我爸也在这里离去。
这个期间,我知道我爸熬得特别辛苦,全身瘦的只看到骨头上包着一层松散的皮,皮包骨都不是了,因为皮都不紧包着骨头,但是肚子巨大,三胞胎的临盆状态,仔细看肚子上的皮,透亮发紫,血管清晰,包裹着腹水,不能翻身,肝上的大肿瘤和腹水已经把内脏挤压的变形错位了,胃里除了几口流食是一点都吃不了东西了,可即使这样,我爸的确没吭声过,我不知道到底疼不疼,因为我们一直没打过杜冷丁,但这种不能动的难受劲不是正常人能忍受的,我爸有一次自言自语:“自杀好像就没丧葬费了”,我…我竟一句话说不出。
有一天我爸说热了,自己打开被子晾一下腿,结果看到了自己松皮包骨的腿,他说他好难受啊,这看起来就是死人的腿了,没想到这一辈子这么短…我也快速地瞄了一眼他的腿,又迅速挪开。
我爸178的个子,躺在床上,盖上被子,还是看起来比较高大的,可这一眼,我看到的一具骷髅上糊着纸,我承受不了第二眼,但就这一眼,扎心入肺,我爸去世后的5年里,我反复的梦到他,大多是瘦骨嶙峋的这个样子。
当时我动了动嘴,哑着嗓子说:“爸,你别怕。
”我爸说:“我不怕。
”此时的我们心中波涛汹涌,悲情澎湃,但依然还在努力地压制着什么,最后就是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地沉默。
我没和父亲好好谈过心,我不知道说什么,我也怕我绷不住,我还算是个沟通能力不错的人,可我就是无法面对我爸说点什么,我的家庭里面一直不习惯于显性表达。
那是父亲生命的最后一段日子,没有什么力气再折腾了,只是痛苦地熬着,熬到油尽灯枯。

后期的父亲想吃冰,嘴唇和口腔干得厉害,没有什么体液分泌了,要不时的用水沾湿,要不嘴唇粘住说话都费劲儿,我记得我奶奶去世前也想吃冰,不知道这都是什么原因。
每天或者买饭或者我抚顺的亲戚家做饭带来,都是想着法子地做我爸原来爱吃的,可能最后也就吃三口两口,其他的我和我妈吃掉,结果我们娘俩在我爸住院期间都胖了好多,想起来也是个讽刺。
听一个病友说,有一种藏药,有肝癌患者用了挺好的,我又找了他们说的那个人咨询并买来药,但这种野路子药是不能让医生打的,也不能让他们知道,否则负不了责任,我去找了几个养老院甚至还有临终关怀医院的医生护士哀求他们帮忙,多给钱,请她们去医院给我爸打针,可以签字画押所有责任算我的,可没人敢帮我,我也能理解。
后来找了自己远房的一个开诊所的亲戚帮忙,感谢她老人家。
打了那个药之后,我爸竟然能否顺畅排尿了,腹水小了一些,我妈说我爸很开心,还握了握拳头说,我还是有些力气的。
我鼻子发酸,我知道我爸的求生欲。
于是我回武汉去看看家里的孩子还有工作,回去2天后,接到妈妈电话说,医生表示我爸就这几天,赶紧飞回东北。
我爸看到我,叹了口气:“唉,这咋又回来了!
”我知道他是心疼我也是预感到了什么。
就当天晚上,医生说可能熬不过这宿了,我看看我爸,大脑清晰,思路完整,说话无障碍,医生怎么判断过不了当晚的?我爸没有给我和我妈留什么感人肺腑的遗嘱,只是偶尔聊天时提到过,这一辈子没啥遗憾,家庭也好,孩子也好,也都吃了喝了,都挺好。
这更像是一个丈夫一位父亲在宽慰我们宽慰自己的话,其实我家一直不富裕,爸妈供我上学省吃俭用,没享过福,我大学毕业后才宽松了一些。
我爸属于谦和但清高的类型,所以之前并不得志,近些年刚刚时来运转,工作能力得到充分展现,没好几天,就倒下了。
我爸还当着我的面告诉我妈,女儿再好,自己手里也要留点钱,比较仗义(理直气壮)。
对我提得不多,只是说还算放心我—当晚医生下了病危通知说熬不过去的时候我是半信半疑的,但也并不敢睡。
我爸是个十分心明眼亮的人,半夜里对还在陪护床上辗转反侧的我们,十分确凿地说:“睡觉!
我不会死,人临死前都有感觉的,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不会死的”我们哑然,我爸怎么知道医生说了这话。

但第二天早上4点多的时候,我爸的血压就不对了,降到了50多,心跳也慢了下来,我不记得具体数字了,去找医生,医生来看了看摇了摇头,大限到了。
通知亲戚,也都火速来了,但等在门外。
我们意识到肯定是最后的时刻了,我妈这时握着我爸的手说:“你得的病不好啊”!
我爸闭着眼睛问:“肝癌?”我妈肯定后就哭了起来,我爸唉了一下,发了一声近似哭泣的声音。
我看我爸想努力睁开眼睛,但是翻了几下白眼就再没睁开过。
我坐到床边,拉着我爸的手说:“爸,还能坚持下去吗?还能咱们就挺过来,会有奇迹的。
如果实在不能,你也别怕,这个世界上没有东西是会真正毁灭的,还有另外一个世界的。
你先去,我们早晚会过去找你的,我们爱你”。
我没哭,是的,没有。
我爸的眼角淌下了一颗眼泪。
这么久了,我爸已经没有任何的体液分泌了,鼻孔是干的,嘴巴是干的,我不知道这颗眼泪是怎么出来的,但是我看到了。
然后我爸就一直那样躺着,不睁眼睛不说话,但我看着很安详,好像没有之前躺在病床上的痛苦的表情。
已经进来的亲戚们哭了,我也好想哭,至少我觉得我作为一个唯一的女儿我该在此时痛哭哀嚎,该死的是我做不到。
按照通常的说法,人去世的一瞬间灵魂离开身体在上方盘旋,看看来送他的人们,如果我爸的灵魂那个时候看到了我,会失望吗?医生来检查,我说还有缓回来的可能吗,医生摇头,我说现在还有意识吗,医生也说应该没了,但心跳还一直在,我想着这点就难受。
我爸的其他器官功能都非常好,即使是肝癌,后期肿瘤直径接近14cm了,穿越了血管,还形成动脉瘘了,可所有癌细胞指标包括肝癌标志物的AFP都是一切正常。
一招致命,再无还击之力,无解决之策。
天要收回你,好像无需一点理由,也不留一点余地给你。
于是,我们一直等着,等着我爸的心跳停止,等着监护仪上的波动变平,等着他的身体一点点地变凉。
你知道这种等待的滋味吗?如果可以,打死不要经历。
一切归零后,我竟吐了口气,我自己对此的理解是我可能是松了一口气,我无法解释我的状态,我对自己也产生了很大的怀疑。

之后就是后事了,我第一次进了殡仪馆,看到不同的屋子里不同的往生之人,切实明白这个光明灿烂的世间其实痛苦和悲伤如影相随。
出殡那天,我坐在副驾洒纸钱,那天一路上黄土飞扬打旋,看着这漫漫前路,幻化着弥漫的沙尘中会不会出现那熟悉的身影,怔怔地,竟有一段忘了要撒纸钱和念叨。
后来我听到过一句歌词:漫天黄沙里,望着你远去,我竟悲伤得不能自已。
这句歌词瞬间就能带我回到出殡当天的场景。
火葬场的悼词,是我亲手写的,据说还算感人,我现场读的时候无人不泪目,除了我,我之后听到了有人议论我,到底是怎么能一气读完,没有哭泣着中断的。
下葬之后,一切落下了帷幕。
回想起这个期间经历的每一步绝望冰冷,看向父亲的每一眼痛彻心扉,求医问药的每一次挫败无助,我都靠着麻木挺过来了。
那时那刻,我又松了一口气。

后续:这样一场劫难,它对我的生活也产生了不小的影响,甚至对我的人生观都产生了一个冲击。
我要感谢这个期间给予了我所有关怀和帮助的家人朋友们,感谢父亲身边的各位好友们,大家有心了!
当时没有心思顾及这些,经年岁月后的点滴回忆,我也发现其实感恩的人还有很多,也给不少人添了麻烦,甚至带来了负担和痛苦。
9年后的今天我才提笔,记录一下人生的这样一段悲欢离合。
愿世间少些疾苦,愿人人健康安乐。

朋友有志清过来是否应该请吃饭,作为你的朋友的话,肯定自己的亲人过来看望他的话,肯定是应该作为。
东家肯定要请客吃饭的,不然的话就会让亲人觉得自己很没有礼貌,希望你的建议对你有用,希望采纳,谢谢。

60岁请了至亲吃饭要回礼。

回礼在寿宴中备受重视,更能增进和主人翁的感情。

回礼意思是指还礼;回复别人的敬礼;回赠礼品。
出自《水浒传》第三七回:“众囚徒见宋江有面目,都买酒来与他庆贺。
次日,宋江置酒食与众人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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